|
楼主 |
2010-1-23 20:15:36
|
显示全部楼层
49 k* H, f7 Y) f9 `2 c5 P* I
4 i! a+ X4 v0 E, `; f7 ` + H* o" Q7 N3 J+ `$ z
宋半天不语,缓缓抓住老婆的手说:“我错了。我不该对你发火。但这世界上,能够忍受我的情绪的人,也只有你了。在外面,我要对每个人保持涵养,将自己最忍耐的一面展现出去。人是没有形状的,放在什么样的容器里,就会是什么样的形状,我可以是圆,可以是方。只有在家里,在你面前,我没有约束,像自由的水一样四处流淌。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包容我,给我一个家。你不要误解,我不是在说临别感言,我是真心感谢你,并且,我不会和你离的。你就不要再动这个脑筋了。这段时间我不回来,是有原因的。不是像你想的那样,我也没时间儿女情长。今天难得我们两个可以坐下来说话,我也就势给你交个底,让你有个数。目前,我碰到个大关卡,过得去,我就是一条龙,过不去……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。”
# L' X& r& Z. n$ s) E4 m5 W0 Q ( z0 }( z3 i: ^! q0 d: t
原本在个人情仇上激情震荡的宋太,突然一个激灵,马上敏感地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7 w; I; `* W$ R, B% g
2 f1 F" \7 }' }8 D" x “出的不是一件事,而是一堆事。这其实是我早就预想到的局面。这么多年织的这么大一张网,触一发而动全身。我的神经高度紧张,绷紧。以前只要注意某个点某个面不出差错,现在是要不停环顾四周,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破绽。百密总有一疏,而这一疏会要了我的命啊!”7 T$ r7 V' y4 h0 x- q
, `6 p: }/ I8 u$ j6 h
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* b s7 Z& I5 Q8 S$ v0 z2 Z
( o4 t! K, }( e7 J4 ^ “这两天,有人告诉我,孙书记正在四处搜集我的材料,不整倒我是不甘心啊!”( \7 ]% _7 w. z( Q: t4 {
0 e; a- U1 @4 T: n- q6 z
“整你?你有什么可整的?还不是整你上头的。”3 X/ K+ R# {4 G4 u
( z w) ?1 ^ ~0 P “是的。可我就是上面的一个拳头,一柄尖刀,要想跨过去,就必须先拔除我。所以,我现在正面临一道坎,跨不跨得过去,全看上天。”# ?7 [" z9 b, v
& j* S( h! _. r “那他们从哪下手?”6 a0 j6 N. }6 z/ N
5 x/ } T& l; K' V “我就是想知道这点。我现在浑身是刺儿,哪儿都不能碰了。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会爆。地雷埋得太多。”
2 D) W( o' r! C# u* C ; g( ~7 j2 n) a. B ?% j
“你老实告诉我,你除了收人钱财,到底还做了什么了?”
$ U6 Q; ?5 y( Z: E. a % P7 W) _7 }0 o! P7 Q
“不管做了什么,光收人钱财这一项,都足够我的后半生在监牢里度过。”
* E2 J6 P4 v* k
( x2 ~# i& @/ z- Y4 j n2 x 老婆无话可说,思考了很久以后说:“我想跟你说件事。你的那些钱,我不知道放在哪里好,就找可靠的人纷纷放出去借债了。我想收回来的话,加上利息,空缺不会很大的,应该不至于太严重。无论如何,我最近把钱都收回来,如果情势不好,大不了我们补回去。所有送钱的人,我都记了一笔账,一单一单原物归还。”
5 E! n8 `1 O6 w3 ?! s 6 P }2 Q' n; E% b8 B
“你以为,把钱送回去就撇清了?不说了,睡吧!”
" M/ Y; @; \3 ~% m+ ` 7 H" F2 ^& ]; `) Q
老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过一会儿,终于在黑暗中吐出一句:“我睡不着。”宋思明从躺下起就没动过,但他显然也没入睡,他说:“我也睡不着。”
" N; c9 r. W* @+ [8 {
! ~/ g# B* E# c9 F 老婆说:“我真后悔让你走上这条路。如果当初你出去了不回来,过几年把我们娘俩一起带走,现在,大概在国外已经过得又平静又踏实。我不必担心你每天晚上睡在谁的床上,也不必害怕有一天你会被抓。”# l- T. l/ }' a
宋翻过身,轻轻搂着老婆对着夜空发呆说:“是啊!这么多年,我错过太多的东西了。我没注意过萱萱是怎么长大的,记忆里的她老是停留在4岁的时候。我没能陪你一起去看场电影,在情人节那天送你一朵花。在匆忙中,突然一回首,发现你我都老了。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我会带着你们过另一种生活,不要太多的钱,每天去菜场斤斤计较,为发论文、评职称而与人争得面红耳赤,也为女儿考不上好学校而心焦。也许,这样,才是一种幸福的生活,而我以前并没有意识到。老婆,我想,此生,错过的也就错过了。但如果有来生,我会换一种活法,变成一只笨鸟,牵着你的手,不飞得太远,也不飞得太高。”说完,拉着老婆的手摇了摇。) A0 q T* `8 A& P# h
宋太开始抹泪。& ~# D' T. p8 d9 E/ ^/ o+ m' A8 Z
& T! y m' J9 k4 T" x
海萍头上蒙着一块布,腰上系着围裙在做最后的收拾,苏淳把家里的垃圾清理出去。屋子装修得简单明快,家具也是最便宜的组合,不过因为一切都是新的,看起来充满了喜悦。海萍拍了拍手,摘下头巾满意地说:“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。我的心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雀跃。”苏淳揽着海萍的腰看老婆满意的神情,在她脸庞上轻轻啄了一下说:“老婆,谢谢你。”
: s& `* Q2 G% i* R, j2 n 8 h( K# ^6 I% w& _
海萍不适应这种亲昵,奇怪地问:“谢我什么?”苏淳直视着海萍,温柔细腻地说:“我要谢谢你,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。牺牲自己为我生了个儿子,陪伴我身居陋室还很高兴,我虽然没有钱,却拥有你。”海萍嗔怪地拍了苏淳一巴掌:“嘴抹蜜啦?讲这么肉麻的话。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挑生活的毛病。我向来把握自己的命运,没一天受人主宰过。活成什么样,我都认了。这个城市,是我要留的,老公是我自己选的,儿子是我自己要的,房子是我自己买的,现在走的每一步,都是按我的意志来的。你说,我还能说什么?”
+ k [" q* h4 N, h3 S
8 _3 s9 ?3 B+ `. T) S; q 苏淳赶紧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:“是哦是哦,该抱怨的是我。我自从跟了你,没过上一天好日子。人家丈夫都有车,我没有,人家丈夫都有小秘,我没有,你这老婆是怎么当的?”0 e, }0 ~* U! ?! T% w5 ]% m9 P4 M
# u9 p$ T7 h7 [- |) W' G, r) H# { 海萍大笑,摆出一副女王宠幸小白脸的架势拍了拍苏淳的脸说:“你就娶鸡随鸡,娶狗随狗吧!车啊小秘啊的,下辈子再说。车说不定还会有,小秘你就死心吧!”
. z4 _' z( v4 X0 v- L
$ o% Z' M' Q& Z; \ 海萍去厕所刷地,突然抬头说:“对了,我们什么时候把儿子接来?”苏淳在厨房接一句:“任何时候,只要你准备好了。”海萍大喜,顺口接一句:“那就下礼拜!”
6 O' ]' U& B q2 Z: a
" D% F* |+ @! _0 `! C9 q 海萍的家里好不热闹,孩子的欢笑,母亲在厨房里切菜的当当当,海萍在跟儿子玩手偶游戏,两个人嘻嘻哈哈笑着躺在地板上,苏淳从房间里锤完钉子跑出来咯吱他们娘儿俩,一派和睦家庭的景象。门铃叮咚,打开一看,原来是海藻带着保姆来了。8 R1 ?* P0 h) }4 T, _. n
( n( {2 e1 k* @$ Z3 w9 e
保姆拎着大包小袋,海藻指挥她放这放那。海萍的妈妈从厨房出来,看到海藻抱怨一句:“这孩子,这一向光顾吃了,长这么胖,那腰都比你姐粗了。她可是生过孩子了。你小心结婚的时候穿不上婚纱。”* E$ f* x" h2 j
: ^# W% {) N+ x* U
海藻海萍相互对望一眼,都不知道怎么答好,海藻赶紧接一句:“到时候再减呗!沈嫂,麻烦你帮我把给我妈买的衣服拿出来挂上。”' D# p0 ~+ n1 j6 W
3 v9 D& g! b6 s X: A: z: ? 海萍妈这才注意到家里还多一个人:“咦?这位是……”海藻忙说:“这位是家里的阿姨。今天带的东西多,我拿不动,让她帮我送来。”/ N0 n5 N( P1 k; q9 t" T: N, U
* w7 O3 @( U2 F7 b* B 海萍妈更看不懂了:“阿姨?什么阿姨?”
: K1 Y! A! X* w
* j W; P' E( w 阿姨在旁接口说:“小郭客气了,我就是保姆。她一直随孩子喊我阿姨。”
! F8 A3 l& u7 A+ i/ u
4 ^; R' ?" L7 F: p: w" m 海藻海萍脸色煞变。
/ y" W1 K7 `3 E
4 J9 o3 c4 g8 ]1 x7 @2 `" U 海萍妈还是不明白:“你是欢欢的保姆?海萍,你给欢欢请保姆了?”: @ c1 K+ \( w
2 j8 G, r+ I% s: j
保姆一听不对劲,赶紧闭口。海藻想,迟早都要暴露的,索性就揭底了,她鼓起勇气说:“不是,她说的,是我肚里的孩子。” V: ^7 C) t( m1 ~; y* m0 b
. [8 F, H1 `, b" o1 x1 y
海萍妈完全迷失了方向:“你说什么?”9 P* ?7 M1 O8 V$ V
9 L8 W6 \- \4 Z- h( o( A. Z& W( {8 N
海藻说:“我肚子里的孩子,4个月了。”
+ | z O' f% A0 y- ?
6 d7 x. O# Z. h, n& |3 O4 w3 b8 m 海萍妈意识到问题复杂了,再追问:“谁的孩子?你怀孕了?你不是跟小贝分了吗?”$ O2 i3 g2 Y( r" r4 U7 }
/ V3 J+ l: G4 [" T5 d 海藻说:“不是小贝的,是另一个人的。”
; o0 x4 }3 }5 n/ ^* p5 m" g# C
# v( c) H' U8 ^( e. N 家里的欢乐气氛突然就冷下来了,欢欢一看外婆脸色阴沉的样子,就有些害怕地跑过去,拉住外婆的腿说:“外婆,外婆,你不要生气,欢欢跟你好。”! o" N4 \5 ?: X
' e; X3 ]8 B) _5 f1 w: S$ [8 L
海萍妈吩咐苏淳说:“你带孩子和阿姨出去转转,我这里要跟海藻说几句话。”3 u6 o; p; H, C$ Z; L& Z( i# k
4 ^+ u* n2 s3 z0 x 苏淳识相地迅速抱着儿子,领着保姆出去了。2 H2 _% H" J6 }9 n! {9 h
: p) T1 U4 S S- B) ~6 p( v2 z9 @
海萍妈坐到桌前,海萍赶紧倒杯水放跟前,海藻依旧站着。
# `4 z9 j9 t0 B4 E) B 4 X7 W( x% W& u3 I! _3 a; W; n
“你坐。”海萍妈冷冷地让海藻坐下。海藻有些心虚地落座。“孩子是谁的?是不是那天晚上把你送来的那个人的?”
# t5 C' T z7 n9 J/ l, J 5 w' e/ `4 H1 K/ e! u" O
海藻点点头。
( I6 k' [/ F A6 t6 {/ C) m . k. C% V( w2 I# e% c* B* S
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?还是怕家长反对,已经偷偷摸摸领过证了?”
, B% c+ D5 P, r+ a; F8 _ U / u, P5 S3 S9 L( x
“我们……暂时还不能结婚。”
* M0 ~5 O: s8 S" D. A : J0 u+ O' a' R% P* C
“你什么意思?”- w9 p. o) t. X/ Y
1 N# M3 s( T6 W: t) o" q. ]5 d2 [" ~ “他……我们暂时不能结,得过一段。”" P1 Y/ E, F _* }+ I& \4 R K
% S2 A7 ]* U- n7 _7 @ “他没离婚是吧?他有老婆是吧?过多久?”
t2 [ {! W \% n9 ~
0 G+ t7 {1 j: d4 Z 海藻不说话。- f$ h) D7 S; q4 r. H2 Z' `
( k1 ~" W1 E" K. o" F2 P
“到底过多久!”海萍妈勃然大怒,拍案而起。海萍吓得赶紧挡在海藻面前。“妈!你坐下,坐下。别吓着海藻。”
4 H$ J2 J0 O- \. x7 g 4 @% Q/ B0 K, O: W! o0 ]/ [+ A
海萍妈上去一巴掌打在海萍的脸上,响亮而干脆。海萍顿时懵了。“你干的好事!我把海藻交给你!你就这样还给我!出这么大的事,你为什么不说?你嘴巴呢!”海萍捂着脸不说话,依旧护着海藻。
3 P# b" U# k8 {3 y* O
, Z- v$ v1 H' R- H 海藻想往前挤,被海萍死死按住。“不关姐姐的事。她不同意,但我没听她的。”1 Y6 @7 W4 L' \8 t6 N/ b& [6 q
! F! h) t% z' U8 \3 h* D 海萍妈卸了围裙四处乱找,终于找到一个竹衣架,走上前来劈头劈脸照着海萍一顿猛抽:“要这个孽种也是你要的,留这个孽种在上海也是你留的。当年我要她回老家,你非拦着,到了今天,你竟然眼看着她成这样也不拉她一把,你怎么好意思来见我?嗯?你有什么脸叫做姐姐!”0 h4 O- }2 W) H7 \1 b9 P( m9 _
& b9 `9 |9 @; x u' p; ?6 {
海萍开始哭,脸上被抽的一道马上肿了出来,海萍拿手挡着妹妹,也顾不得遮挡,任妈打:“妈!妈!我错了,你就放过海藻吧!她现在是不能气不能哭的人了。你要打打我,我跟你去屋里。”边哭边拉着妈远离海藻。海藻的眼泪刷刷就掉下来,也哭起来,“妈!妈!是我自己决定的,你不要打姐姐了。要打,你打我吧!”2 S# q9 {$ k2 N" g) X; b
海萍的妈一阵眩晕,仿佛多年前的情景再现。小的时候海藻犯了错误,挨罚的永远是海萍,永远是海萍没有教育好海藻,没有管好海藻,没有照顾好海藻。每次挨打,总是大的替小的承担过错,姐妹俩抱成一团地哭。' ~. G9 ~" _/ k3 {/ y
4 j* E7 j$ t$ e) s 每次都是海萍的错,每次。可我这个妈妈难道就没错吗?. x2 A# u% e* _$ O' @# W
( f' v1 a- F I# x h
海萍妈将衣架丢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开始抹眼泪,越想越伤心,忍不住放声哭起来。海藻在查看海萍脸上的青紫,海萍一看母亲哭得伤心,赶紧跑过去跪在一边替妈擦眼泪。“妈,你别哭啊,你别哭。都是我不好。妈!你别哭了啊!”海藻在一边站着,光落泪不说话。
' b( u: T, b1 ]8 i' P) E! p. }5 S
) a% S; \$ D( h( ~ 海萍妈哭完了,擦干眼泪对海藻说:“明天,我就带你去打胎。”) h' l2 E) j$ p( C8 f8 f0 ]8 b7 F
' L7 }! V6 o' g3 V
海藻吓得赶紧抱住肚子往墙边躲。“妈!你胡说什么啊!我不打。”
/ J( P4 T. y# y1 J' D% o
3 L, |0 y ~1 O* p “海藻,你是我女儿,我不能看着你越走越远。阻止你以后走上错误的道路的唯一方法就是现在纠正。现在还来得及。千万不能再拖了。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,但是,海藻你听我一句,你还小,年龄见识都比他浅,你不懂,他不会不懂,如何能忍心看你走到这步田地?他这不是爱你,这是在害你!到头来受苦的是你自己。男人,说句难听话,是只管脱裤子,不管收种的。你还小,拖着个孩子怎么办?你拿什么去养活他?我除了担心你,更担心这个孩子。将来,他以什么身份,什么面貌活在这个世界上?人家都有爸爸,他有什么?他会幸福吗?你又有勇气承担这种压力吗?妈妈是为你好。虽然受罪,但长痛不如短痛。明天,妈妈就带你回家。咱们回去做。你肚子还没大起来,没人知道。很快,你就恢复了。咱堂堂正正再找。听见没?”
2 E- _+ k% X* v% v0 R! i & |4 S8 U' J* Z. a+ E' {
海藻摇摇头说:“妈,我是成人了,我会自己处理。也许你觉得他跟我是玩玩不认真的,可我觉得他是爱我的。他会为我们负责到底。我决定了,你不要拦着。我走了。”
4 q, v7 t! g; I: Y0 t# I: f ]2 l
* i4 V A& U* e- y" K) |2 y 说完拔腿就往外跑,海萍妈想追,被海萍拦住了。
G' q) @/ ~# `# ? o; A. f) S
; b; Z; k8 _9 W: ]2 F) D4 y “这么说,他是个秘书。”海萍妈和海萍并头躺在床上说话。海萍妈在问宋思明的情况。
! O0 z" Q# Q- `5 a! I% Y [" I
& [! Q* {) L9 H+ D) | 海萍点头:“他对我们家有恩,不止一次帮助过我们。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,人很有能力,稳重,靠得住,对海藻好。我想,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。妈妈,你就不要再干涉了。”
8 I! W+ } s! X! f9 O& m % K' _/ D, R8 i) W4 \ }
海萍妈叹口气,摘下眼镜说:“海萍啊!俗话说,男孩儿要穷养,女孩儿要富养,不是没道理的。现在想来,我这一辈子吃亏就吃亏在没钱,没为你们姐妹俩提供好点的生活。但凡你们小时候经历过富裕,都不会为眼前这些小恩小惠所迷惑,感激到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。你都30多了,难道还看不明白吗,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,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求回报地对你们好?他一定是有所图,图你的身体,图你的心。你和海藻是被他的表象迷惑了。没错,一个人能混到他那个位置上,一定有与众不同的能力和手段。可是,无论他在什么位置上,只要是公家的人,他就在替公家做事。他手里的权力也好,方便也好,都是我们给他的。也就是说,你们享受的那部分帮助,其实原本就属于你们自己。他为什么喜欢海藻?他真的喜欢海藻吗?不是的。与其说他喜欢海藻,不如说,他在享受手里的权力带给他的荣耀。一个人的荣耀如果压抑久了不释放会得病。他是一个当官的手下,他在单位里,在自己家里,都不能太招摇,都要俯首帖耳。那么怎么体现自己的成功呢?海藻不过是他借以炫耀成功的手段而已,没有海藻也会有水草、珊瑚。而海藻呢?她口口声声说爱他,这是真实的爱情吗?她爱的不是宋本人,而是宋那个光环照耀下的一种对所欲所求无不点头的畅快。你们姐妹俩,还是阅历太浅,看不穿,看不透啊!我把话放这儿!海藻这一辈子,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。虽然她是我的女儿,我希望她幸福。但看她执迷不悟,我却无能为力。这是我做母亲的失败啊!”
7 R: X( N$ h+ n( Q% t2 G " ^+ x' h; p# C
说完再叹气,转头摸着海萍的脸说:“还疼吗?”海萍摇摇头。" C3 E t. s j7 Y. G) P
( ]. d$ u" Y$ O. y, } “我这一生,教书育人,门下弟子比孔夫子也少不了多少。可我教来教去,却教不好自己的女儿。我省吃俭用,送你们上学,上好的大学,你们是我的骄傲,我希望你们这一生都顺顺利利,幸福美满。可是,我真没想到,把海藻就这样给送进了火坑。当初,在她犹豫的时候,困难的时候,我这个当妈的,竟然任由孩子一个人苦苦挣扎,一点都不察觉,我的心好疼啊!”海萍妈开始又抹眼泪。
! c' E9 M `7 ~* Y) B/ Q" E & Z1 c& [, T h) r" f
海萍趴在母亲的怀里,也难过地说不出话。3 n7 o4 |) R, F, G' c* X
5 ?+ C5 S0 K. G+ }! f6 I
“海萍啊,妈妈只能拜托你,你的妹妹,请你,在她活不下去的时候,如果我们父母都不在了,你要拉她一把。”
4 W8 w1 l8 a8 M' @: n& R4 h * L5 D( X8 j: j* {
海萍难过地点点头。
% g# L8 k% n: B2 ^4 V2 A, k( `- ~
; b* F2 f S! q; ? 孙书记对着卷宗一页一页翻看,越看越沉重。他抬头问送材料的人:“这些材料,我猜想,你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吧?”对方说:“是的。因为事情涉及到上面的领导。说真话,调查的过程中,我都很迷惑,宋思明这个人,口碑很好。所有人对他的看法都是扎实、办实事、稳当,找不到突破口。”# i0 }" ?2 ~' M& m2 _ G
" F" v9 E8 _$ r
孙书记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叹息说:“大奸似忠,大奸似忠啊!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他的口碑那么好?因为你问的人,都是他的圈子里的人。的确,在这个小范围里,他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,甚至以权换权,织起一张牢不可破的关系网。可是走出那个圈子以外呢?那么好的一块地,他们凭手中的权力放给自己的关系户做,以那么低的价格,损害的是一大批没权没势的草根百姓的利益。我想,你如果去问问那些人的看法,一定与现在不同!当官当官。官这一个字,是头上一顶帽子,身后两张口。你的帽子是人民给的,你的清名也是人民给的。你所做的事情,要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,为大多数人民服务,才对得起这个官字!我们的党,我们的国家,几十年来做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,可再多的努力,再多的心血都有可能毁于蝼蚁之蛀!这份材料,你亲自送到中央去。我在这里先电话里跟中央通报一声。要绝密,不能走漏一点消息。我就不信,没人能收拾得了他!”
% ?( @/ \ G+ G6 s1 Z
6 E: \0 D. G. W) Y7 k( W 宋思明在办公室里若有所思,突然沈律师直冲进来说:“报告你一个不好的消息,央行突然下来查账了。谢行长脱不开身,托人送的消息,让你赶快想办法把钱给挪回来,补平这个口。”
) A1 R9 E0 S: X T' a" \& h1 X 1 E: J" G3 n: ~# [' L, C% u6 O
宋低头不语,手里不时转动圆珠笔,半晌才说:“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。有个更坏的消息你不知道——前一段时间你办的那个案子,陈寺福的手下,原本被放了,今天又被抓了。”
- n6 s) p9 Q% G5 Q! S/ E# i
6 F/ ]8 X/ c1 _, I, f$ i7 R 沈大惊,问:“怎么回事?!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2 j# D- H5 _8 m 1 q5 U+ B1 I9 @3 K' r
“就是刚才。我想他们一定是有了什么新的证据或新的突破才下的手。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差错呢?”
# t1 F7 |" G6 Z: \
4 a& w/ |& ^5 H$ Z3 @ “你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消息?”
8 W1 j" { x* Y, B+ s - g5 n- _9 Y6 {1 B/ m! N5 f" }
“不要。现在你我都是风口上的人物,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自投罗网。”) f& W3 F6 a' q6 E
% j; l9 U( {! H# m 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9 j) I8 B' C! b
, x" x6 p+ o8 f# p, q- ]/ U “等着。没办法。这次出手的是中央,速度快,没有反应的时间。我看,你不应该在我这里出现,也赶快想想自己下一步怎么打算吧!”% G. V0 R/ r, u/ U4 i6 ?
5 ?( ^- A' i) _7 T. W" q
沈律师不再说话,沉默地转身离去。. A8 P& o. s9 B; U1 u$ @* T! j
2 [( d$ [5 N. V8 n. u7 Y: g6 I" s 宋太太拎了一个旅行袋放在宋思明的眼前说:“这个,你留着。万一遇到情况,一定不要贪图这些钱财。钱都是身外之物,只要人在,一切都会有的。一旦有任何情况,这些钱你全都供出去,钱的去向我也写明白了,有些补不齐的,我是用收来的利息凑的。缺口不大。”
' N! j1 v0 ^. R9 `+ N$ m
* _9 i; P2 i# }, ]4 v 宋诧异地看着老婆说:“缺口不大?你能收这么多利息?不可能啊!”
0 K7 x7 J9 b3 _ , L' b( Y7 f2 P) n% z, D6 \* E, }
老婆沉默片刻说:“我把弟弟的房子卖了,爸妈的房子也卖了。反正父亲已经不在了,以后妈就跟我们过。加上这些钱,差不多了。”
t7 p3 T" n# w1 _) c 2 [' S3 _) D# A4 O7 `
宋难过地别过身去,过一会儿无比忧伤地看着老婆说: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?你根本不必这样做!我已经是没得救了,我的事,不是钱这么简单的问题。你怎么不懂得丢车保帅呢!钱你拿回去,找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,不要留家里,不要拿钱来买我的命。要确保即便我不在了,你,萱萱还有妈妈,都有好的生活。还有,我乡下的父母弟弟,也都要靠你照顾。整个家,都拜托给你了。”# P5 e' w+ g" J. R3 o
6 E# H8 C7 _( i$ W 老婆的眼泪不争气地就流出来了:“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他们的。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了。”6 w- {! Z" S4 x$ d1 A
2 ~4 C. h2 a' m: {# z& k# z 宋紧紧搂着老婆不做声,过了很久才说:“我有愧于你。这么多年,没有很好的照顾你,却让你为我担惊受怕。如果有来生,我想好好地补偿你。”' H6 k% r" t! C( J3 v+ S0 X* y1 E
- ~. V+ v; I; N7 M
老婆捂住宋思明的嘴说:“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愧我愧在什么地方。我可以照顾自己,我愿意为你分担。可是,我不能忍受你的心里爱上别人。你知道,你不在我身边的夜里,我有多痛苦吗?”, f4 O& u8 H6 o3 o) F
9 w, W% b$ M' Z: j& }9 J
宋拍拍老婆的背,闷声不语。) O9 `$ q5 W" v" I8 [) |0 k# D
第二天一大早,宋没去上班,直接去了海藻那里。海藻还在睡觉。保姆在厅里打扫卫生。宋思明进屋后对保姆说:“阿姨,麻烦你去附近超市给我买这些回来。”说完递给保姆一张清单。保姆出去了。5 N) [% |' S& D
4 l. J0 N* K3 H" B' D
宋思明悄悄走进卧室,用手指温柔地抚摸海藻的脸庞,海藻眯着眼开始笑了,睁开眼睛,忽闪忽闪长睫毛,吻了吻宋的手指。( u- x, m8 n, U
) T) r" P7 W% H; H) j* M
宋思明说:“海藻,你躺着,听我跟你说一件事。我可能要出个长差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这里有一张存单和一张身份证,密码是你的生日。你留着,任何时候有需要,就用这笔钱。”
) V( S5 S0 ~% u: n8 O4 p1 f+ j ) S' A" H' t: O
海藻眯缝着眼,温柔地说:“你去哪儿?带着我一块儿。我不要一个人呆着。”/ r5 J8 F# p6 @! F! ?2 |) L
3 w% z4 i& W- g0 n3 ^% v+ y1 g 宋用手指在她的脸蛋上划着弧线说:“我暂时不走,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。所以,先放在你这里交代清楚,免得你遇到问题抓瞎。你记着,这笔钱,是你和孩子未来生活的费用,你要保管好,不要乱花,要有计划。无论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问你要这笔钱,你都不要拿出来。这笔钱,别人是追查不到的。这个身份证与我们都毫无瓜葛,会很安全。记住,任何人问你要,你都不要拿出来,听见了吗?”
7 M" w1 K# |4 k; e5 E, Z
- I4 b+ I8 n9 b8 Y 海藻有些疑惑了,觉得这话听得怪怪的。“你什么意思?你不是说会照顾我们母子一辈子吗?那现在干吗把未来的钱都给我们?”说完坐起来打开存折一看,吓得捂上嘴巴:“啊!这么多!你!你!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!我不要!你要给我说清楚。”海藻把存折塞回去。
- T! P7 Y& K6 L& ^# t ' e( U) c" z2 }, m" W6 @! d( B7 v4 B8 o
宋依旧保持温柔到醉人的微笑,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着自己:“是的,海藻,我很抱歉。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们。这就是我照顾你们的方式之一。我只是怕万一,也许哪天我出车祸了,也许哪天我突然发病了,没给你留下任何东西,你们怎么生活呢?这就算防患于未然吧!没事最好,有事我也放心了。”1 T* z" I4 ?, ~* R7 _7 B$ X
, w2 O3 x/ t# p% T, E( {; Q 海藻听了,抱着宋的胳膊说:“一大早的说这些,不吉利。你不会有事的。你这是新爸爸综合征,孕期紧张。”
/ Q9 \+ I& L) H' ~: v6 D; t
# v( `1 d, i, y 宋不再跟她纠缠,说:“收好,不要放这里,你最好交给海萍保管。我走了。”
1 w0 b0 c6 p9 ] A5 |! D: @; x : f* r) s1 y$ {0 B; x* \
“你去哪儿?”/ S/ g7 K' D! D- n, H5 p
! o+ {* r' N' x “上班。”
' o3 M5 e3 Y* y' X* i
, m+ M9 G, `7 O+ J) e7 L Mark与海萍在上课。Mark说:“我下个星期要回美国一趟,办一些事情,可能过一阵子才会回来。所以,我们的课要暂停一段。”" A8 Y3 w8 N- b& w* f+ ^ n
& R, z+ y J' b+ C
海萍笑笑说:“没关系。我会等你。不会把你的时间排上其他课的。”- d) f$ Q9 R" t) z2 a0 c* F' ]
# c. j- c# r! }; Q
Mark赶紧摇摇手说:“No no,我知道你现在是非常popular的老师,这个院子里,你已经赫赫有名了,等着上课的人排队。你没必要等我。我回来会另找时间跟你学的。不必担心。对了,你先生最近怎么样了?”
/ i6 i" V) `: [' ~
- j, a# v+ y& w: u0 ^ { “他很好。他现在在做自己的生意,又可以在家带孩子,又有收入,不过越来越忙了。”
6 p* X+ w1 q- T8 {* W - {. _5 ^, k; `- S' f/ G- M
“真高兴看到你们能发展成为今天这样。对了,有一件事情,我一直瞒着你,现在,我想应该可以说了。其实,当初你先生的事,我告诉了宋,他想办法把你先生弄出来的。但当时他不允许我说,非要让我说是我做的。我坚持不过他。”! O& ~* g, Y6 _( H6 B# ?! n/ H
+ c- c! N% H" A6 V1 m9 Y" p
海萍理解地笑了笑说:“是的,我已经知道了。但我还是感谢你,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帮助我,陪伴我。我想,在你走以前,请你吃顿晚饭。”+ W0 Q5 M5 ~; e* r. c
# ]- y+ H" V* |3 b Mark笑着说:“你先生一起去吗?”' J, C @+ u, f. t# Z6 N, G8 z
! \. w2 d0 N3 _# W) }
“就我们俩。他要在家带孩子。”1 q$ K9 @+ Y' O- T3 J* ]. l' \
% d# S* J# A& o/ [+ o
“哦?他不会怀疑?我看上次我送你回家的时候,他的眼睛像会喷火的龙一样。”) {7 }6 `" M( @3 c U+ L0 J" g
& g C' x7 y1 o. p" u “怕什么?一起吃晚饭,又不是一起吃早饭。”海萍诡秘一笑。1 K* j& f- c8 q. \
+ Q9 F. `% E- W9 n
Mark哈哈大笑说:“是的,要是他看见那时候咱们一起吃早饭的样子,我就更说不清了。明明什么都没做,却要背个坏名声。”
$ y* S1 [! {6 S& O* m6 \) R
2 i F ]( o5 i 海萍也大笑起来,过后认真地握住Mark的手说:“Mark,你是正人君子,非常少见。”0 ]% \5 n/ a! M; s/ Z) Q
; V l, Y% F# l0 C2 Y 海萍陪着母亲来到海藻的家。海藻一开门,看见母亲,吓得差点把门又关上。海萍妈自己推门进来,在整套房子里转了一遍,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子,这个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,感慨万千地说:“房子,这房子啊!”- {0 l3 `% |( f+ B1 z/ R* a. t
" T# r4 G- m% K0 v B
海藻跟在后面不敢出声。
; w! u8 t% M! d) y3 J( W 7 E Z. M) Z' m, E8 d% X: ]
海萍妈看了一圈,连厨房的冰箱都打开看过了,然后对海藻说:“要自己多保重。任何时候,你都是妈的女儿,只要妈还在,天就不会塌下来。我明天就回去了。你们姐妹俩,要互相多照应点。尤其是海萍,海藻我就交给你了。”说完叹口气迈出门去。
+ d+ r4 x6 O) n |+ A8 @& g: G
/ R( S" f2 } D1 W Z+ Z2 K 海萍把一包东西递给海藻说:“妈这两天做的。你收好。”9 u$ {2 ?% r0 u' L. @
' W# B- J. X) Q! K! }0 ~0 V
海藻赶紧进卧室,把存折拿出来,身份证也夹进去,交给海萍说:“这个,你替我保管着。有需要我会去找你。一定要保管好。”海萍低头看一眼,神色大变,但还是没说话,收进口袋里。想想觉得不踏实,又掏出来塞进衣服里面的口袋里。- i0 u& d2 k) k5 b3 r- V* Q
* V! [; ~8 d5 U- G. D “我走了,有事情给我打电话。”海萍转身去追母亲。
2 |+ M2 {6 W7 U) `% q& t
6 h7 k/ r3 ~" G 海藻打开包一看,是一件母亲亲手缝的肚兜和婴儿小褂儿。. Z$ v' o; o5 B
% u, h2 ?! M$ s8 `
Mark和海萍在一家中餐厅的落地窗前共进晚餐。Mark说:“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very China了吗?我喜欢吃中国菜,喜欢在非常喧闹的餐厅里,灯火通明,提高音量说话还听不清,那种感觉,让我觉得很真诚,有一种热情。”海萍笑着摇摇头说:“Mark,你是门外汉,不知其间的机密暗道。你只看到表面的繁荣却不能体会内里的辛酸。你看他们在桌上举杯换盏,谈笑风生,其实不一定就是好伙伴。你看那桌,那个女人,笑得很勉强,却又不得不敬酒,这就是中国的商场文化。你要做的生意,其实都是在饭桌上解决。办公室走的是形式而已。中国有句俗话,叫做‘功夫在诗外’。你要做的事情,要经过千回百转最终才能达成心愿。”: \8 ~9 m" b5 h6 {
1 }& w1 l$ M# P, n
Mark笑着冲海萍一举杯说:“中国有许多玄妙的东西都是我们不懂的。比方说针灸,比方说谦虚。但很多东西又是世界共通的。你所说的这种商场文化,在美国也许不以吃饭喝酒的形式出现,但却也存在。和你学习这么久,我总觉得你太悲观了,你总在说自己的国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,与我这个门外汉的体会完全不同。你说,你们国家虽然发展很快,但缺点和不足明显,而我却说,这个国家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,却充满了希望。我想,这就是东西方人的表述方法的不同。同一个意思,你们会吝于赞美,而我们会比较奔放。”
( ?0 [1 K7 ?% |1 V! h: r7 U. p
+ P( M o' }, x, W 海萍笑笑说:“你不懂。中国有句话叫爱之深,责之切。这个国家因为是我的,我觉得自己对一切都负有责任,我期望她更好。我可以批评她,你不可以。如果你在我面前说,你的国家如何如何糟糕,我会掉头就走并将你拉进黑名单。所以,你不要以为我在你面前说我的祖国这样那样的缺点,我就真的觉得她不好。幸亏你不附和我,否则我们会吵起来。我们现在这样的状况,就叫统一的和谐。对了,你怎么突然要回去?”3 J) C8 x8 @1 A$ ]3 E \
3 m. f8 X2 I1 B2 ^( [3 V& k x+ }5 Q
“哦!一个朋友托我回去办点事情,另外也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。” v" g5 V- P7 D V+ x
8 M0 A0 l& u Q# y7 j4 w$ D9 D
“大约回去多久?”& @. u: i+ L; a3 P$ C
" A7 a. `* B9 d" i9 |, G5 r
“看情况,长则半年,短则两三个月。”
0 E# c4 f: X, Z% R( ^" x; C+ R
" E4 z9 f, d* m5 j8 R5 a “这么久!我会想念你。”# E: t" V$ Z* _/ x
3 N9 E* E0 A j$ T* `4 N
Mark大笑说:“你现在已经很美国风格了!在中国,通常女人不会说想念男人。”
: f% n# c1 t" A$ d / t' r# h" \9 B+ v7 m7 q8 i
海萍腼腆一笑说:“我是纯洁的想念。”
+ r$ |* K6 ?4 i& H. \, Q 4 Q2 k ?; X& X8 N* X3 |
“海萍,你打算这一辈子就当中文老师吗?”
6 m' E1 F- V, M7 N1 t2 d n7 } l! u
& ]$ u. \1 G& @4 o; s) ~ “什么意思?”* \. _4 a. L' L2 R/ k
0 x. c7 S# Y2 ` “没有什么长远的规划?”
+ X1 b" M; A' H3 T I+ y: y5 ], o
“我是想,等过一段时间,能不能找个投资人开一所中文学校?专门教老外中文的学校?我看目前这样的学校在中国还没有。应该是有市场的。”
. @& w8 ~% e+ ?$ S6 _8 n - Y8 j1 d; |8 L- n( b! ^
“这个想法很好啊!我是建议你,要做就做个大的学校,不仅教中文,英文也教。我看,以中国这样的发展速度,很快就会与美国的大学接轨了。不久的将来,这里的高中生可以通过考试,报考美国的大学。我想,教育这块大蛋糕,利润非凡,美国没道理不赚这笔钱。以前中国的高收入阶层不多,能负担起美国大学学费的人少,出去的大多是拿奖学金,现在,我想应该有不少中国人可以负担起美国的学费了。而且,中国又是每家都一个孩子,舍得往教育里花钱。这条路,我看好!你的投资人里,算我一个!”
! g6 |( @ L% F+ F $ |& H; E7 R U7 t/ }9 A) w% S
“啊?投资人里?我没想搞个集团啊!我就想开个以我名义命名的教室,先从小的做起。”
2 I z* q! ], e V
8 ~7 {+ r1 y4 G/ m5 x3 E “呵呵,现在的生意,都要求集团化,规模化。如果能做大,还是尽量大些。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。我这次回去也多方寻求一下,看有没有人愿意投资,如果有的话,回来的时候,就可以把这件事情运转起来了。”, D, N$ A' s+ ^$ [" ^
F& ~' H5 K* r0 r: Z/ o
“哎呀!太谢谢你了!这顿饭请的,原来最终是我收获呀!”6 M. e6 i- R& C U' G/ A7 r2 U1 h! A8 P
4 m r$ b: X% H6 y; r
“你是我的老师,中国最讲究尊师了,我怎么可能让你请客?你能够赏光与我共进晚餐,不是早餐,我就已经很荣幸了,你不要与我争,等你的学校开办起来的那天,你再请我吃饭。”说完,Mark招来服务员,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上。
: A& R! j* g( m6 i * k) v) N; r/ s/ E
陈寺福敲门进了宋思明的办公室。
+ n! D( e: B+ Z- [+ o' I( J ; x- {8 o8 x6 Y0 i3 g0 r/ p
“你现在到这里来干什么?没事你老实呆着。”宋思明有些恼怒。
/ c z6 a, R" D1 j9 _
2 ]8 r( V# y5 I' \' c: S “就是……就是有事。” U( S ^ t/ U0 v; L! x
1 m. n& e. d9 n- m0 s% L
“哦?什么事?”
) u$ r( v2 e6 e: h$ f: c
8 ~! M- a8 R5 s) w “呃……有一件事情,我不知道重不重要,想问一下你的意见。”
/ x+ C+ D7 X5 o5 l a3 r 3 l( Q; d8 ^: C, L1 S2 j; Z4 c- h
“什么事?”
; z& W+ z1 w! x3 n# u1 ^& m
" h. h U- Q- A1 V! J* k “那个那个,火灾的当晚,放火的那小子把打火机落在火场了,没找到。后来案子平了,他告诉过我,但我看他都出来了,想没什么大事,就没告诉你。现在他又进去了,我不知道他会不会……”: r, M) ?' |6 l h+ f& ^
- B& H9 \9 U6 i& a" T) C1 t
宋思明大怒:“你干的好事!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你连犯罪的天赋都没有,我当初怎么选上你这个二百五!为什么不早说?!”说完立刻打电话给沈大律师:“你去打听打听关于纵火工具的事情,看当时发案的时候,公安局那边有没有找到什么。”; S2 k& z/ [& Q7 _$ [/ L
; E# y* h0 t- @) x$ Z
沈大律师果断答复:“没有。就是因为没有,所以我才做意外案件辩护的。如果有,当时我就把那东西给解决了。”$ w, j* f1 B, }6 v, B/ o) i
! J) z+ Z2 p+ [* @* C& B$ F) _# r+ L “可我现在怀疑,他们大约是找到什么新的物证了,否则怎么可能放了又抓?你能不能……”) J% q, j/ _2 R# {
. d' j8 }6 z* A
“我这就去。”
+ p0 b+ L5 {, g: c
! [( i5 B+ K3 Q9 x 宋思明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,吩咐陈寺福:“你去老李那里探探话,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,要跑在公安局的前面。”
* W% g3 I5 \7 {& ^5 | + P- |/ T7 b3 _3 T3 `
“可是大哥,你不是把公安那边摆平了吗?”$ @) |1 ~$ \8 v' u: V+ V
( K$ J1 n* ], |& ~, E0 c “那是和平时期。现在人人自危的时候,谁都想撇清干系。还有,现在办这个案子的一组,不是我们线上的了,我完全不可能介入。今天这个局面,都是你这个蠢材害的!”
* d/ ]% [7 W3 h# A/ c& f . Y/ ~3 x' y9 F6 S( [" d G
“如果……如果老李那里真有什么的话,我怎么办?”& T) l# t. ~% S
! ?/ |' X- u0 V' C( X$ O2 V6 j6 k
“现在你来问我怎么办?你早这么听话就好了!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手。”
" n6 k, k% E3 Z& D+ d 3 E+ o" @& F) \
“不惜一切代价是什么意思?”/ `' C: k4 V( w3 e( L$ r5 ^, x
0 [* ?* ~& }+ |2 Q5 K1 q1 {0 ~% B “就是不惜一切代价。否则你我以后就在牢里会面了。”
2 J8 l% `0 ]/ n/ y" o/ N
9 o/ O' F& \7 H4 J5 l6 w, F& [5 I% v 海藻给宋思明打电话:“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。不要我们母子了吗?”
, t$ h# r# @+ C3 o $ ?6 r4 H) ]6 i9 l/ q
宋思明压低声音说:“我在开会。等会儿给你打过去。”
P! g7 u: |6 e7 T6 h ; z$ W& g$ d6 _' ^+ `' T& X
海藻郁闷地放下电话。6 J8 b+ c( Y) l7 V
' J( O7 R: z$ k2 k" e 那边,市长问:“谢行长那里需要多少钱?”
/ |6 m$ m1 m0 s; \) c 6 a; [2 u" {# l& c7 F! ^: o/ Z
“缺口大。他不仅仅是我们调的这些。他还挪了一大笔在美股市场上做股票,在听到风声以后平仓套现了,一个大缺口没补上。”5 G5 g; v" U7 o/ p/ \4 V
2 g) y- a6 @* }- Y( K6 d
“到底多大的缺口?”0 ]% v0 ?9 F. w: |+ W* z
; }8 i. c6 C% Y) D$ B y8 z c" D2 @
“听说,得上20亿。”
: s# N5 o% [# A6 x' j9 S: A2 Y& u
8 x5 x8 W9 o" {( t 市长一拍桌子:“胆子太大了!一颗老鼠屎,坏了一锅粥!我就是替他补上我们这边的3亿,那个窟窿也抹不平的。到时候一出事,他肯定得把这边给咬出来!”
- y. J: a- L7 P3 B L* s6 H9 N) a2 O7 g- Y" d/ V) v
宋不说话。8 j1 D4 b6 a5 p3 C
9 `( `& s5 m9 x* R
“你再去打探消息,看他那边情况如何?”5 I; ]1 O8 L# c' G, X
$ R/ o( s; d }: E# |& E 正说着,宋的手机响了,宋接听后一言不发,很快挂机:“谢行长被双规了。”$ ` ]$ p) b5 ?4 O. g* W
' |7 X5 ?% Z' C1 h& P
市长皱着眉头一副天即将塌的表情。“你的那个陈寺福那边怎么样?”, ?/ N- S3 j- f7 g* n
5 B3 {$ V0 g% o0 y: E4 g/ u
“完全没消息。但我想,没消息就意味着坏消息。否则,应该是有消息才对。”
4 q6 a( F( }5 a, [! W0 V
; K1 i% S6 e! E" `: e8 _( G5 D8 g8 X “呼啦啦大厦将倾啊!一步走错,全盘皆输。唉!”& j3 N" O# y0 K( |
0 }3 ]1 R3 I) H( [% `: g% O “那我们现在……”9 _% } T* ? d$ L
9 T6 {: S& T2 Q7 X8 L9 N N
“现在……只有等着。”
' f9 \5 Y j0 N% Q& N- ? % v& c) k) P7 ]6 f
“您要不给老领导打个电话,问候一声,顺便探听一下有什么风声。”
0 B) @4 g A: X; R: t- N 1 a7 J d$ o/ {' v Z5 m, z* R
市长拿起电话拨过去,光有铃声响,没有接。
- c+ |) k' q( @" e
# Y2 g: E9 m+ s$ E. s( o; _6 u, W3 o, m “不接。不妙啊!”
* p; P% k& \$ G' U, @$ a) i
& j7 l7 ~; z8 G' P( n" N 海萍给海藻去电话:“我今天有事情,不能陪你去产检,你一个人行吗?要不要改天?”
0 J* Q. J P3 Z& z
2 F( j' D1 z- v! U; ~/ n( O4 B 海藻说:“不用了,我自己去。”, s! u+ g0 Q9 F& y5 x" D
; q8 @# L9 _# W7 k “你为什么从不叫那个宋思明陪你?他要的孩子,他口口声声说负责,为什么从没见他的人影?甚至没跟我们父母有个交代?”6 p9 Q! C. Q# O0 ?# V* h
% f& J# N* R2 e8 H
“姐,他这段时间很忙,没空。”7 t5 L) Z% C3 u, D% r* f
5 N% g* l5 Y) N% N, l “海藻,我真替你担忧。你今天先去,我明天一早去看你。”/ `5 d/ V; s- e% y8 ]
' E* G- H- n- F 海藻一个人在妇幼医院的贵宾室等候产检。这里等候的人并不多,个个都挺着骄傲的大肚子,旁边有丈夫贴身呵护,只有海藻是由保姆跟着。“这是我自作自受。”海藻内心里想。她也很渴望有个男人在这种时刻特别关爱自己,每天嘘寒问暖,关心孩子的成长,并分享所有的快乐时光。可是,这个男人这段时间简直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,连声音都吝啬给予。海藻心里打鼓,他是不是反悔了?开始在找机会脱身呢?我得跟他好好谈谈。
7 K5 ^7 \ f1 Q3 x& [ - c: o6 E" ?4 f" ]) J
海藻在产检过后,拨通了宋思明的电话:“检查过了,医生说,是个男孩儿,非常清楚的小鸡鸡,像个小海螺一样竖着。你高兴吗?”
2 m2 p2 l) F. N . M" ]6 T( j: m
电话那头的宋思明答:“高兴。你快回去休息吧!我一会儿给你去电话。”
& j' _; E* B; o! w7 O7 a 0 h: c( U. t( G8 W+ ]
“我不要你一会儿!我完全听不出你的高兴。你在敷衍我。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,请你告诉我,现在还来得及!”
6 ^; [* h! r, f4 I+ P* a
- s7 d2 ?$ ?+ o1 F “别胡思乱想了,我现在有事,等会儿联络你。”
) n3 F2 z, i4 J6 v: ~
8 F d0 s& q v7 U- s9 M6 V) F “你今天晚上,能陪陪我吗?我好孤独啊!”* B6 v( ]: h$ j# M9 C7 F
: T$ g- m6 @ m, B, J- _
“我挂了。”宋思明果断挂了电话,他的对面,坐着沈大律师,“这个案子,我接不了了,你换个人。我自己已经身陷其中。”
3 l3 ^) Y& r" S9 E4 u& d
8 L" J; i3 K4 I 宋思明沉吟:“他们……对你……”5 }6 c# ]/ ? a% ?
. N1 ]- k _4 T# @- Y8 I9 f “我能感觉出。所有的角度都插不进,都是闭门羹。情况很糟糕。陈寺福那边有没有消息?”8 e; v8 Z& x2 P. g2 j" _
3 L& F; o! z* I5 G6 { 宋点燃一支烟,像瘾君子那样猛吸几口,半晌才回:“没动静。我都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,怕他要是在局子里我给他电话是自找麻烦。我随他去了。”$ b, R/ h% B; t
9 b( y7 R8 @, J1 S: S9 M% n5 K. W& V
海藻等到夜里,都没有消息。宋思明并没有打电话来。- q5 i K, y/ ~: d
/ y3 Z/ q( ?5 |# C) ]; s
第二天早上,海萍带着欢欢过来,欢欢直往海藻身上扑,海藻和海萍都赶紧拦着。海萍观察着海藻说:“你脸色不好,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,还肿着,是哭了还是昨天晚上没睡好?”
# O) v3 D; |8 A; z: m( D
: b" o$ E2 j7 {0 l4 X' V: }' Q: R 海藻把头转过去逗欢欢,然后说了一句:“孕期荷尔蒙作怪,情绪波动。”4 `4 a& ?2 g! r9 p+ P
' t5 U2 [' A8 l7 Z- }6 E w
“人家怀孕都高高兴兴的,你波动什么?是不是宋对你不好?”. N# Z& f4 f6 A! s) P
' Q5 d+ @ D( B& N+ r
“他怎么可能对我不好,把下半辈子要用的钱都交给我了。”
: f! T$ h' I' n% V; V ! k: n; A9 p2 W1 H3 w: C. t
“给你钱就是对你好?他这两天来看过你没有?”
" k2 q! e U; j! w/ w" S* d( ]' U% W ' @" D9 ]: E. x2 s( t. l
“他这段时间非常忙。”" m/ a+ f; N( N k: R2 {. B& e
, n+ a( g% N" V# P8 R# s
“哼,海藻,如果我没猜错,他这是拿钱在买他后半生官路的清白。他与你是人钱两清了。你呀,不要再有什么幻想了。你有什么打算?”
& g8 G6 ^/ X1 Q$ Q" O, Q $ c' b: [* ?8 T* x
海藻低头看自己已经鼓鼓的肚皮说:“我能有什么打算?我也不知道。”3 B# p2 A6 Y0 C# G$ H
* k" E9 `, [" M0 } 海萍坐过来,抱住海藻的肩膀说:“海藻啊!你依旧很坚决地要生下这个孩子吗?尽管孩子的父亲已经打算把你们抛弃了?你不再考虑考虑?”
$ L8 G4 K* w4 F( @" O+ c
6 T, Y. U1 [9 X B+ j8 P# R 海藻的眼眶红了,她说:“孩子都动了,踢我呢!”
0 b& y/ v( w/ e+ J# S( Z: a7 |( K 2 s! n. U0 M' k
“你如果一时心慈,搞不好就把自己的一生葬送了。以后,你的眼前,每一分每一秒,你所犯下的错误都会在你眼前晃动,逃不开,挣不脱。到时候就麻烦了。”
( }! s* l8 R# m+ X, n: F/ Y
+ H- f, R8 t& [& D. B; l/ w “我再等等,等到他亲口说出他不要我的时候,我再决定。”4 e8 E9 Z; v* ^* k* S2 A* W+ R
. [5 @0 y3 J, i 宋思明回到家里,家里冷清得很,妻子连电视机都没开,就坐在沙发上发呆。宋思明把包放下,转身到女儿房间里去看看。
9 h3 H/ I9 D7 C" D, u8 |
- P4 F2 M6 H/ n “萱萱啊,你最近学习如何?”" l/ M1 l- f3 a6 x2 ^: ]
3 O' x. M: v' I$ u4 z1 C; r “爸爸,你一张口就是我学习如何学习如何,你难道没话跟我说了吗?”
1 v0 D! x/ V6 g4 v9 \$ I9 @& O6 V
/ r* v; Y- G+ ~* L0 p; e5 t “是啊!你这么一说,我也才觉察到,我与你平时沟通得太少了,以至于和你的谈话只有寥寥几句,除此以外,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不知道什么是你感兴趣的,什么是你爱听的。那么,你愿意跟爸爸说说,你喜欢什么吗?”; ?3 [* H0 g) y. O+ _( M0 d
. K# p. A2 b! h. K. @
萱萱人精似的叹口气说:“我也觉得跟你沟通有障碍。你要么不跟我说话,一说就得袒露心扉。要说我的兴趣爱好呢,过程非常漫长而复杂,你肯定坐不下来听。要说我感兴趣的呢,你又不感兴趣。何必勉强我们俩在这硬坐着呢?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!”
M; G/ Z7 t+ Y2 S8 M+ v6 w# [ , K! m. [. C8 J8 @3 _3 H' W
宋思明有些难过,女儿已经离自己这么远了,而自己竟没有发现。
( s: G2 |; p3 ?0 l2 d: x+ } # ]% M# L( E& U* L7 m# \
“萱萱呀,爸爸的失误,工作太忙了,忽略了你的成长。而时间一旦过去了,是无法弥补的。爸爸希望你,无论将来是顺境还是逆境,都要坚强。无论周围的人说什么,怎么看你,你都要相信自己。没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。也许,爸爸不能带给你荣耀,但是凭你自己的努力,你可以争取到荣耀。你这一生道路还很漫长。爸爸希望你不要迷失了自己,要把握自己,不受外界干扰,走自己选择的道路,并坚持到底。明白吗?”. r1 R3 Y! J0 r b
* | z/ {+ H) z8 K ? “爸爸,你这话说的,怎么像临别赠言啊!等以后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再教导我也不迟。”
& p- N7 ?7 i, D& o. R
: t* P( o, C( ~1 r “我是怕,也许以后等你需要爸爸帮助的时候,爸爸帮不了你。所以……”
$ z) [9 t. o! t' m 4 d9 ]. Y% O6 G7 @0 C% E
“我不会运气这么差吧?你帮人办事都帮一辈子了,轮到自己女儿的时候,你就帮不了了?去睡吧你!我还要做功课呢!”女儿开始把宋思明往外轰。
9 I% n$ ]# F* d7 Z" g1 L7 D
1 P0 s$ h+ Z8 H9 X' g: F; f 陈寺福突然给宋思明打了个电话:“如果我猜得没错,打火机应该在老李手里。我问他话的时候,他心虚到不敢看我的眼。TNND,所有的好处他都得到了,还留这一手,想以后讹诈?大哥,看样子,他是不会主动交给我们了,怎么办?”( |2 `% |6 g" e! ? S' e
$ Z# T4 {4 M" p( s
宋思明正在某会议厅,原本是不该接电话的,一看是陈,忍不住就打开了,听完陈的话,答非所问地说:“我时间很紧,不能送你,你就自己去吧!注意安全。”
1 m; m( F* ~1 k/ A2 @ 9 W) P) P+ ~7 H! t
陈寺福掐了手里的烟,站在小区的拐角盯着四楼老李家的阳台看:“他妈的,早知道今天要穿墙入室,把那套一楼的给他就好了!”$ P8 X# X+ ?0 y$ G! C
& s9 \% r7 K4 T# v 夜里,陈寺福爬上六楼,掀开顶楼的盖子,爬上去,找到老李家的位置,下脚试探了一下,觉得不稳妥,又轻轻敲了敲下水管,恶狠狠地嘀咕一句:“房子啊,真不能自己造。要是不是自己选的材料,也不至于这么后怕了。早知道今天要爬这管子,当初选个最结实的该多好!TNND,没害上别人却害了自己。希望明天早上不要被人发现自己冰冷地躺在一楼的地面上。”拴了根绳子在七楼顶的钩子上和自己的腰间,轻轻蹭着水管往下爬。1 [ x! T# a$ |- E7 s# [
- B+ u8 ~' s, A3 ~. O! y
海萍推推苏淳说:“什么声音,你听见没有?北边儿。”5 y2 |. O/ B/ z# F& x4 w, o0 s& B: ?
' T6 A! H F X% O, x
“睡吧,有什么声音啊,顶多是只猫。儿子就在旁边,你有什么可担心的。”
, t3 A Y/ S; l" ~8 R - N# G c( j9 Y3 C K
陈寺福轻轻一纵跳到四楼的北阳台,用事先准备好的黑丝袜把头套起来,想想觉得不安全,又掏出块手绢把鼻子以下扎起来,然后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阳台,轻轻翻进去,又穿过厨房,客厅,犹豫了半天,用钥匙打开了主卧室的门。透过窗外的月光,依稀可辨床上躺着两个人。陈寺福随手拔出刀子,架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间,低声暗喝:“你老实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,大家相安无事!” |
|